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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奶奶一起吃

  • 作者: 蚕桑
  • 来源: 古榕树下
  • 发表于2013-12-09
  • 阅读764
  • 她和他在院子弄了好多碗筷。
    她:老公,给奶奶留点菜
    他:给咱女儿留着吧
    她:女儿能吃我奶,奶奶不能呀
    他:让奶奶吃炒鸡蛋和炖豆腐
    她:那些没营养的,你不孝顺老人,等咱女儿长大了,也不会孝顺咱们呀
    他:好吧,有道理,我给奶奶送鲍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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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妈妈在坐上司机开来的宝马车后,降下车窗屋喊:爸爸妈妈去旅游了。你们两个小鬼别玩泥巴了,还不去讨点饭,回家煮了和奶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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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躁源自内心对生活的不满,在梦想没有实现之前,我们都有一些沮丧,灰心,未必所有的梦想都要志存高远,最好的梦想,就是给自己心找一个安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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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城东的一条街,拐进一灰深的青石小巷,墙面青苔阴阴。
    往前,通亮的空地中,兀地挂着一架辘轳,辘轳下是青石围砌的一个水井,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人的踩踏,井口的青石圆润的放了光。到了井口,探头向下一望,清凉的井水就在两米深的地方与你对望。到了夜晚,月亮的倩影便投映在深井的水面上,月亮井由此而得名。小巷也由此而得名。

    穿过这一片开阔地,两侧青灰的砖墙又续接着对峙起来,人就又进入幽深的巷路,约摸走十几步的样子,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一左一右的两尊石狮,目怒齿锋面目狰狞,让人惧怯。越过石狮威严的逼视,两扇黑漆的大门隐在暗影中,吴府的故事从门隙中幽幽地流出来。

    月亮是个弃儿,在一个月寒之夜,她的亲生母亲把她裹在蓝绒绣月小被子里悄悄放在月亮井边后就走了。陪吴太太和小少爷看戏回来的朶婶儿发现了月月, 经过苦苦央告哀求,朶婶儿把月月抱回吴府,并给她起了月亮这个好听的名字。

    吴府的太太讨厌月亮,认为她是个野杂种。吴府的少爷喜欢月亮,把她当成一只好玩的人模样的小狗儿。月亮哭的时候,吴先生皱起眉头,吴太太就大声叫朶婶,朶婶儿就忙不迭地跑到下房里,在自己干瘪的**上抹上冷粥把月亮的嘴堵上。吴少爷喜欢月亮哭,他让吴太太给他买了一个红线绳的鞭子,他由着自己的心情换着法儿来管制月亮的哭叫,高兴时他拿了喂狗的食儿往月亮的小嘴里填,月亮就不哭了,不高兴时他用他的小鞭子抽打月亮那哭得拧了样儿的小脸。

    月亮懂事很早,她知道怎么样做才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她知道她没有哭的权利,哪怕吴少爷把自己的脸抽得生疼,哪怕吴太太把她的胳膊掐成青紫。她都不声不响地忍着。比起吴太太来,月亮起码喜欢吴少爷,因为他有时会让自己的肚子不饿得那么难受。白天月亮的脖子上拴了根绳,吴少爷像狗一样牵着它,月亮趴在地上跟着吴少爷手里的绳跑,跑累了,吴少爷把手里的小鞭子一扬,月亮就“叭叭叭叭”地叫。吴少爷最开心的事是牵着月亮到井边喝水,家人新打上来的水,月亮把头伸过去用舌头像狗那样喝水,这样的时候,吴少爷觉得自己的狗比别人的狗都好玩,他很得意。到了夜里,朶婶儿流着眼泪把月亮搂在怀里,扯下一块布,把她血乎乎的膝盖一圈圈地包好。月亮把头埋在朶婶儿的怀里沉沉睡去,她不流泪。

    一天,吴少爷像往常那样牵着自己的狗绕着圈跑,一边跑一边扬着自己小鞭子,月亮爬在地上紧跟着跑一边还“汪汪汪”地叫。吴少爷从不知道有乐极生悲这句话,那天他太兴奋了它可劲儿地跑着,不成想被地下的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扑倒在地上,他的小鞭子棍儿从他眼皮儿上狠狠地擦过去,吴少爷杀猪一样哭喊起来,吴老爷和吴太太从屋里跑出来,吴太太捧着自己儿子开了红花的脸“哇啦哇啦”叫喊的时候,怒不可遏的吴老爷飞起一脚向月亮踢去,这一脚正踢在冲向前保护月亮的朶婶儿胸口上,朶婶儿吐了几口血第二天就离开了人世了。

    月亮被关起来了,她瞪大眼睛躺在冰冷的炕上,身上穿着一件朶婶儿穿过的衣服。

    吴老爷从最下烂的地方揣回一大笔钱,月亮被卖掉了。月亮被人从院子里拖出来的时候,吴少爷站在门口,他的一只眼被包着,他把绳子套在月亮脖子上把它牵到井边,他要她爬下像狗一样去喝水坑里的脏水,月亮生平第一次梗了头,吴少爷就揪着她的头发往下使劲摁,月亮突然像发了疯的狗一样爬起来,凶狠地把头向吴少爷撞去,吴少爷被撞得连连后退一头栽到井里,坠落的一霎那,他的手乱抓救命的东西,他抓住了月亮脖子上的绳子,月亮跟着掉进井里。

    被捞上来的时候,吴少爷纸白的脸上紧闭着剩下的一只眼,手里紧紧攥着半截绳子,红色的。月亮的尸体没有被打捞上来,上来的人说,水太深了,怎么也找不到。

    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吃月亮井里的水了。不知过了多久,从井里探出一只绿色的小苗,不久它开出了花,红红的太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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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这小女孩,也都十几岁吧。很能干。有人说城市的孩子不吃苦,其实很多时候正好相反,只是有时候是没有经历而已。
    有一次,她到乡下体验生活,看到鸡舍里有鸡,就自告奋勇去养鸡。她很勤劳,每次就用树枝敲打着小铁盆,四面八方的大鸡小鸡母鸡公鸡全往她那跑;
    只是她没有养鸡的经验,很多母鸡正趴在窝里或下蛋,或孵小鸡仔呢,她不管,只要看到母鸡身下有鸡蛋,她就把母鸡轰出窝去,拿温温的蛋。但是,没让她料到的是,她拿了几次蛋后,把老母鸡们吓得再也不敢在窝里下蛋了。 于是她就上山找鸡蛋吧,一中午找回两大筐。
    转眼一个月,:老母鸡们从山上带着一窝一窝的小鸡仔回来了,少的十几个,多的三十多个,浩浩荡荡。
    宝儿个不高,说话还有奶声奶气,一袋鸡食一千八百斤,连续扛了好几袋,真是不简单!各只鸡都被她喂得又大又壮的。
    每天都能看到她穿着花裙子,在鸡窝里外忙个不停,有时,脸上身上都沾上了鸡食和鸡粪,可她从未叫过苦。她还给鸡起名,什么大红,小黑的,只要她到了鸡跟前,所有的鸡都抬起头朝着她叫,如同亲人来到它们跟前。
    宝儿是善良的孩子,她那只鸡也舍不得杀,有一只鸡跑丢了,她转过脸去会偷偷掉眼泪。有一只老鸡发情,不吃食,她得知原因后,捂着嘴偷偷的笑,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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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可能是哪个老总的儿子,老总一声令下,让全体员工必须收藏,不然,就给我等着被开除吧,所以,才出现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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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过一个人,一心想和他在一起,他说他爱我,我相信了。”心里默默念叼着狐妖的话。
    “你舍得下我吗?”我将双手绕上他的脖,长发越过我瘦削的肩,直达腰际,仿佛一株妖娆妩媚的藤蔓。
    “你很像狐妖,你的眼睛比她还漂亮。”他直直的将嘴唇覆上我的眼。他真的很爱我的剪水双眸,不过不爱我。他伸手把跪在地上的我那一缕垂在眉间的发丝,拂到耳后、
    “你是中了我的媚术吗,···”我打趣的抬起头,目光交错。“也许吧,你的眼睛就像一潭旖旎美好的漩涡,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天你推门进来,我也是这样望着你,然后琵琶断了弦。明白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我抱着琵琶从会所出来,没有人记得今天是我20岁生日。本来我也是角落的苔藓,没有滋养,我也可以活的翠绿。不过我相信蜂儿舍不掉甜美芬芳的植物,就像男人逃不过狐妖的魅惑。就在我关上车门的时候,一辆车直挺挺的撞向了我,我像一团棉花摊在地上。眼前开出一朵一朵红色的花。
    “你要坚强,你说过你是狐妖,你有九条命,你醒醒····”车往医院赶。我感觉到温热的双手,也感觉到我的灵魂在不安的跳动,它似乎厌倦了我的身体,想要跃跃而出。我拼命拽住它,我是狐妖,我有九条命的”我听见医生慌乱的脚步声,听见血液从我身体流走的滴答声。
    我能想象得到,他握着我的手,但他不爱我。我的灵魂疯狂的挣扎,我再也没有力气捆住它。那么亲爱的,最后看一下 我的眼睛吧,里面有一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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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恋爱,但是要有底线,你的第一次要留给你未来的老公。”
    “钱,我会随时打给你,要计划用,但不能亏了自己。”
    “路远,每次回家要坐飞机,火车卧铺不安全。”
    “有一个闺蜜足够了,对不喜欢的人要保持尊敬和礼貌。”
    “要快乐,快乐不但是种能力,也是一种习惯。”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担心和不得不放手的无奈,我丝毫也体会不到你的忧伤,只觉的这是多余,我的心,早已插上翅膀,在风里翱翔。

    小学时,夜半醒来,去卫生间路过你卧室的门口,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你的屋里还亮着灯。我在想,至于嘛!我挑灯夜读,你一边陪伴,我安然入梦,你却深夜无眠。我觉的这是你给我压力。
    早,桌上摆好精心制作的早餐,我不知道你是几点起床的,但我知道,这样复杂的早餐极费工夫。我感激地朝你笑笑,心想,我可不能像你一样,我要做个优雅的女人。我要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地喝汤,我要穿色彩斑斓的裙子,我要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我要说话慢声细语。
    认识你也认识我的人都说,你不像你妈,一点不像。我为此高兴!

    青春的叛逆期我最喜欢和你对着干,你说东,我偏朝西,你说树是绿的,我可以把叶子涂红给你看。我把头发剪到最短,乍看俨然一个男孩子,说话和走路都帅气极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样子,你越是不喜欢,我就越是做给你看。
    你就是我的敌人,你的武器很唯一,但是对我却很致命:只要一见到你,你就抓紧为数不多的和我相处的时光,马上进行教育。早恋啦,学习啦,穿衣啦,头型啦。你话虽然从不重复,但在我看来,就是絮絮叨叨,我不得不把我耐心调整到最大限度,然后发挥我左耳听右耳冒的本领,你说你的,你过足教育瘾,我的回答永远都是:“好的。”

    偶然的一次,我偷听你和朋友的电话,你说你不怕我早恋,我一看就是个男孩子,哪有男孩子喜欢这样的女孩儿?我一听,第二天就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把头发留起来。总之,让你担心,让你忧虑,是我青春期的全部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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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伤心的事情,总是记得得分外清晰。六一儿童节,我在滑梯上泥猴一样地爬上趴下,别人都是爸爸妈妈陪着,而陪伴我的却是你的办公室主任,一个看起来油头粉面极不耐心的中年男人。他不时地看表,西装革履的他在公园里扎眼极了。我却就在滑梯上不下来,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你给他发工资的,他如此不耐心,一点都不称职。终于,你还是来了,我偷眼看看其他的小朋友,我故意用最大分贝的声音喊道:“老妈,你来了!”

    确实,你还是有点让我骄傲的,你一看就是一个出色的白领,你的脸上写着驾驭两个字。我不太懂,我只觉得你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妈妈里,非常不一般。

    可是,你来是来了,却一个一个地接电话,公园里成了你的办公室,你瞧你那紧锁的眉头,我就知道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朝你手下发火。小学时候,我还是比较快乐的,你从不逼迫我学任何东西,只要我感兴趣,就学,不想学,就放弃。相比那些周六日赶课的孩子,我觉得我很幸福。我得以有时间畅游在书海里,我阅读了大量的书籍。

    由此我作文极好,常常在考试结束后的家长会上你被点名表扬,你回来就把我抱起,转一个圈再把我放下。可是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敢和你说,我作文比赛获奖的题目是:妈妈,我希望你是家庭妇女。

    在一个孩子的眼里,童年最好的礼物就是陪伴。可是你不是不懂,你是不能够!
    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不错,直到现在你都说:“你小学时候最好看了。”其实,是我小学时候,最让你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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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一个穿西装的大背头领到我的面前,蹲下身来对我说:“丫头,你喜欢这个伯伯吗?”
    我低头不说话。就在刚才,我们三个一起吃了饭,那个伯伯还给我买了好多的玩具和新衣服。但是尽管这样,我不能说谎,因为我不喜欢他。
    我的沉默告诉了你答案。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大背头。
    从此以后,你再也没试图给我找个后爸。你说,以后就我们两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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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爸爸离婚了。你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城市,去远方闯荡。除了我,你什么都没要。
    你说:“别怕,我们以后什么都会有,房子,车,还有大把大把的钱。”你的脸上有一种电影里面解放军面对坏蛋时候的表情,这个表情让我相信,生活会好的,你看日本鬼子都被吓退了,我们还怕什么呢?
    从此以后,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哭。你也告诉我,不能哭,哭一点都不好看。

    1993年11月
    我在凌晨一点呱呱坠地,我爸爸一看我是个女孩,当时就叹口气。而你,虚弱极了。你生我的时候,咱家住在一个平房里,非常的冷。
    那一年,你才22岁,你风华正茂。

    2013年1月

    我带着一个男孩回家见你。我一点都不怕你惊讶,你无数次说过,大学以后就可以恋爱了,那里有更多的机会。你瞧,我给你带回了他。
    他的爸爸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他从没有因为这些而在同学们中间显得多么与众不同。开学的第一天正好下雨,我没有带伞,是他把伞扔给了我,自己跑进雨里。

    还伞的时候,费尽周折,还好,我找到了他。从此以后,他就一直在我身边了。他常常带我回他家吃饺子,他的爸爸对他说:“臭小子,你如果敢欺负这个丫头,我的拳头决不饶你!”
    我好感动,我不但喜欢他,还喜欢他的家庭。等我毕业了,我想嫁给他,把我人生余下的时光全部给他。
    你认真地审视这个小伙子,比公司面试还要严格。你最后强调:“你如果伤她,我会和你拼命。”
    他握着我的手,向你保证:“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晚上,我住在你的卧室,和你盖一个被子。多少年了,我对你的床,甚至你的味道都有些陌生。你还是原来的习惯,你睡觉的时候点一盏昏黄的夜灯。你怕黑,还是你喜欢这昏黄的温暖?

    再次离家返校的那天,他来接我了。他说担心我一个人旅途寂寞,也不安全。
    你说,不送你们了。自己走吧,想什么时候回家,就直接回来。
    我替你关上家门,就像我每天上学每天回家一样的平常。
    我不敢回头,我的泪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流淌下来……
    飞机起飞前,我给你发了个信息:
    “妈妈,你当年的大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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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囧”字一直写不好,也读不好正确的发音。

    查了下字典 ---- 囧,本义为“光明”,汉语拼音为:jiǒng 。

    这几年,“囧”字在网络上成了一种流行的表情符号,在聊天、论坛、博客中频繁出现,有“郁闷、悲伤、无奈”之意,被人们形容为“21世纪最风行的一个汉字”。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 一生当中都会有许多囧事,俺也不例外。如同多大的官,多显的贵,打娘胎里生下来的第一声啼哭,绝不是悦耳动听的旋律一样。现在回头想想, 其囧也笑。

    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囧事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老是说自己过五关,斩六将,而不提走麦城,这样的人绝不真实。同时,也需要点奉献精神, 话题老是围着国计民生去忧国忧民,太沉重。还是以已之囧,换众人乐,大家都能轻松些,说明雷锋未死,只是老点。

    设定一下时间段, 七岁之前的那些糗事, 就先不说啦,因为,囧事,对一个幼儿来讲,也就太平常了。

    套用一句姜文在说他的片子《让子弹飞》里的话:“估计全篇无尿点。”看时光笑不算本事,谁能自曝囧事,才是真正英雄, 俺先从七岁时开始:

    走光 ----

    小学一年级,被学校抽去排练一歌舞剧, 参加全市汇演。内容大意为:公共汽车内,各色人等齐聚,我饰一老汉,还有一句台词 ---- 当售票员问我上哪去时,我唱答:“老汉我不到哪里去,就到北京去看**......”

    戴上学校赶马车大爷的毡帽头,穿上奶奶的老式抿裆棉裤(没有裤带,只是一抿一掖的北方常见的那种),上台刚一张嘴,觉得下身有点凉,上千人的台下传来的不是掌声而是笑声,低头一看,裤子掉了...... 幸好有花裤头罩着,急忙弯腰提起裤子,跑下台去, 还跘了一跤,笑声更大了。老师赶紧帮我提好,并示意我重新上场,但是,至死我也没上。

    女儿后来从母亲处得知这个段子后,揶揄的说:“星途,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中国的演艺界,因此少了一颗明星”。

    半裸 ----

    小时候,只要有空儿,爱和几个发小,成帮结伙的到郊区玩,或趟河,或摸魚,其兴也焉。一日,日暮时分,归途路过一香瓜地。那几个人在前,我在后,忽听一声:“有人来了”,众人皆做鸟兽散,我不明就里,也跟着就跑,还没跑上几步,就被一看瓜的老头儿斜刺里截住,成了俘虏。

    看瓜人气喘吁吁的说:“让你们偷瓜......”也不听我言辩,不由分说,动手扒下了我的背心,“叫你家大人来取”,又恶狠狠的丢过来一句。

    沾上了个“偷”字,本来就不光彩,还要让父母知道并讨要背心,这招也忒损了,失节事小,名声重要,尽管如今膀爷随处可见,但十几岁的小男孩光膀子的却不多。可以想像,当年我半裸着身体,天色已晚,还倦缩的躲在家门口树丛下不敢回家的窘态。更不幸的是,被姐姐发现向母亲告了密,还好,母亲去要回了背心,也没说我什么,但是我的自尊绝对是受到了一次重创。

    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

    六十年初,天灾人祸,既使住在城里,肚子里也没什么油水。远在千里之外吉林乡下的叔叔来信说, 过春节时要杀猪,请我们去吃猪肉。正值寒假,父亲带我一同前往。

    我们是除夕中午赶到的,傍晚,当一大碗蒸五花肉放在我面前,我风卷残云般的把它消灭了。当时默想,什么是幸福?有肉吃就是幸福。

    可惜这幸福来的并不长久,半夜,上吐下泄,次日,请来村里大夫,开了点药,浑身无力,趴在坑上养了四、五天,初五登车回家。

    比我只年长一岁的二姐,此后凡是在和我争斗不过时,便搬出她认为这杀手锏:“在家要没出息也就罢了,跑到那么远,吃那么多肉,怎么进去, 怎么出来......”

    劝酒 ----

    下乡插队后, 生产队的若干领导,要回访知青家,当然也少不了被招待一次。七十年代,物质还很贫乏,母亲在家里有鱼有肉有酒的张罗了一桌,以款客人。

    席间,我尽力热情的劝众领导们吃好、喝好,并说:“进一次城也不容易,谁在家能吃到这些东西呀,反正是有人请,也是白吃,不吃白不吃”。

    客人走后,母亲说我:“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就这样劝人家喝酒吃菜?虽然讲的都是大实话,但有些话, 事是那个理儿, 但不能在场合上说”。

    这句话,我受用了一生。

    浪漫的代价 ----

    当知青第一天, 生产队长觉得我不会干什么农活,便分配我去放牧,所谓放牧,就是把那些不能拉车驾犁的老弱病残的驴和马,再加上几头老黃牛赶到村外的山坡上去放。

    当我骑在黄牛背上,吹着口琴,还夹着一本苏联小说,陶醉在仿佛是某部外国电影的场景里 ---- 很浪漫,很怡然自得......

    远处,房东二嬸喊道:“那黄牛骑不得,身上都是牛油”。我急忙跳下牛来,用手一摸后屁股,已是油渍渍,黄呼呼的一大片,还有一股牛油的膻味儿。“牛油是洗不下去的,裤子废了”,二嬸又补充道。

    那个年代,一个人也就是两、三条裤子,而且,废的这条是当年很时尚的灯芯绒的,的确很心痛。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想, 浪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靓汤 ----

    当兵时,一个星期天被连里抽去帮厨,馒头蒸好了需要下屉,七八个大笼屉摞在一起有一米多高,我跳上锅台去用力,一失足,脚滑进了旁边一个菜锅的猪骨头汤里,幸亏穿的是大头鞋,只是没系鞋带,迅速拔出了脚脫掉袜子,脚只是红了一点。鞋却还在锅里煮着,后被擀面杖挑出。

    汤是不能扔的,如果扔了,中午全连一百多人喝什么,也不能干噎馒头。

    我和炊事班长攻守完同盟后,汤分端到各个桌上,冬天,天冷,弟兄们喝的热乎乎的,一会就都被喝光了。

    连长端着半碗汤走过来说:“你咋光吃馒头,不喝汤, 别不好意思盛,把我这汤喝了”。他要我喝完并等着刷碗,我推脱,无果,再推脱,仍无果,“我这汤有毒呀?这不是你做的吗?喝......”连长又说。

    无奈,我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咬着牙,一扬脖全都喝了进去。

    生活中有句话叫“自酿自喝,”还有句话叫“自作自受,”对此,我深有切会。

    让炮弹飞 ----

    那年在连队当指导员,部队每年要到吉林黑水地区靶场打靶,因为那里地广人稀,只有铁路线穿过。

    一次实弹夜训,开始前要预射校炮,本来是没我什么事,在阵地上转转就可以了。但晚饭时喝了小半壶军用水壶的老白干酒,一时心酣、耳热、手痒,便亲自坐上了炮位,从瞄准镜里寻找瞄准点 ---- 前指设的一堆火。

    十一月的塞外草原,寒风残月。红外夜视的瞄准镜里,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几颗星光在闪烁。我认定了一个亮光为瞄准点后,下达了射击口令 ---- “轰”的一声,炮弹奔着那亮点飞去。

    不一会儿,通讯员跑来报告:“不,不好了,收到团里电台的消息,说刚才那发炮弹打的是小火车站边上的扳道房,掀了房子一角,扳道员不知是被崩的还是被吓得的,趴在路基边上喘气那,不知死没死。”


    我倒吸一口冷气,酒,此时全醒了。

    后来,政委连夜亲自上门给人家陪礼道歉,银两抚慰。由于我饮酒的事实保密的好,只落了个全团通报批评,虽然只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负面批评,不过,对那后果,很后怕。

    吃药 ----

    年青那会儿, 身体不错,没什么病,很少吃药。

    一次要出差,临行前稍有感冒,从家里拿了几板感冒通一类的胶囊,看着那塑封包装,只是不知如何取出,所以,又带上了一把小水果刀。

    火车上,人不多不少,很安静。到了吃药的点,面对众人, 我倒水,拿药,操刀,小心的从正面把胶囊一粒粒的剥下来,放入口中,加水咽下 ---- 一切都按程序而有条不紊,只是心想,这药设计的包装怎么也不讲讲人性化,吃药还得用刀。

    回来后,在晚饭的饭桌上,和父亲谈起了这个问题,父亲笑道:“你比我年轻,咋还跟不上形势?那药,只须从正面用手一按,就从背面的锡纸中出来了”。

    恍然大悟,回想火车上吃药那一幕,众目下,皆无语,是不是人家心里在想:“这个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至今想起, 还很汗颜。

    旁听的家长会 ----

    那年女儿上初中,早上再三告我晚上去参加她的期末家长会,并强调她的教室在三楼东侧的第三个教室。

    当晚上急匆匆从单位赶到学校时,家长会已经开始了。我找到教室后,择一门口的空座,开始听会,为了表现我认真的态度,也好回去问女儿交差,还拿出小本儿记上一、二、三......

    大约一小时左右,会要结束了,戴眼镜的中年女教师,走过来问我:“这位同志,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当我回答出女儿的名字时,那位女老师笑了:“对不起,我虽然不是她的班主任,但我知道她,”她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说:“她的教室在三楼,您走错楼层了”。

    笑声四起,参会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长都是中年女性,也都不顾忌自己的形像,笑的肆无忌惮又前仰后和,眼泪都笑出来了,都象捡了个金元宝似的, 我脸红如帛,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女儿对此,几年后都耿耿于怀:“只知道有旁听生,真不知道还有旁听家长会的家长,人家班主任还动不动拿此事,提示那些对孩子不够关心的家长。只是没点出名来罢了,难堪死了......”

    辣之最,辣之罪 ----

    前几年一次公干邯郸,住农业高新区一宾馆。

    朋友拿来几个新品种辣椒,并告知:“奇辣,比最辣的朝天椒还辣上数倍, 只可看, 不可吃,这辣椒只是做科研之用”。我好奇的用手掰了掰, 又闻了闻,其味也辣。

    因天热要冲凉,掰过辣椒的手,碰到了眼睛, 辣;碰到了嘴,辣;更要命的是,碰到了自己主司排泄的前门和后门,也辣。将近小半天时间,我浑身上下前后,都坐卧不宁的煎熬在火烧火燎的滋味中。

    此后,不要说吃, 就是看到辣椒时, 我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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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黑衣男人又出现了。

    他有着一张苍白的脸,薄薄的嘴唇紧闭着,呈现出一种倔强的弧线,他的皮肤纤细而白皙,甚至比身为女人的我还要白嫩,让我自愧不如。

    他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一条黑色的裤子,全身都隐藏在黑色中,站在地铁那根黑色的柱子前,就像个隐形人。



    我第一次看见他,是一个礼拜前的晚上。

    因为最新换的这份工作的关系,我需要搭乘这个城市四号线的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这条线路是最近新开通的,历时五年之久,传说本来两年前就接近完工,挖到这一站的时候突然挖出一块年代久远的石碑和许多年代久远的尸骨,紧接着隧道里冒出一股泉水,当场把脚手架冲垮,摔伤砸死十几名工人,人们都说那是因为施工的时候扰乱了那些安眠的灵魂,才会引来一场事故,从此施工队伍开始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事件,有时候损坏了设备,有时候又有塌方,有时候是失火,因此断断续续的施工长达五年,才总算建好。

    传说虽然是传说,可是不知怎么的,这条地铁线路总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故障,有时候通道里的灯会忽明忽暗,有时又会信号失灵,造成停运,年长日久,人们越发的捕风捉影,形容的绘声绘色起来,再加上这条线路是“四”号线,就越发的引发人们的遐想。

    我对这种传说向来嗤之以鼻,我不相信鬼神,只相信命运,相信生活,相信只要努力终究会在这个庞大的钢筋铁骨的城市扎下根来,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神,拜托,赐给我一份好的工作,让我可以不要熬到这么晚回家好不好?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他,我打量了旁边那个随地吐痰的胖子几眼,便站起来,沿着站台无聊的散着步。

    忽然,整个地铁站顶部的灯管快速闪动了几下,忽明忽暗的灯光使得寂静的站台更加的诡异,站台上仿佛有一股冰冷刺骨的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再一转头,就发现他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前,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条黑裤子,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见我望向他,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我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有礼貌的淑女。

    正在这时,黑暗的隧道里隐隐约约传来几丝亮光,不一会儿,列车呼啸着从隧道里爬出来,戛然停在站台旁,我连忙背起背包,走进车厢。

    “嘟嘟嘟”的警铃响起,车门应声而关,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列车缓缓开动,驶向前方的黑暗。

    这节车厢没有几个人,一个听MP3的女孩无聊的打着哈欠,一个年轻的男子静静的捧着书在看,而那个胖子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座位上,上下打量着我,我连忙扯了扯衣领,尽量遮挡住胸口。

    忽然,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刚才站台上的黑衣男子并没有上车。

    我站起来,连忙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向窗外望去。

    昏暗的灯光里,那长长的站台上空无一人。



    我第二次看到他的时候,地铁站里的人很多,大概是因为附近的公园组织了一个隆重的周年庆祝活动,有热闹的晚会和烟火表演,因此虽然将近午夜,但乘客比平常的日子多了好几倍。

    我照例无聊的观察着站台上的乘客,形形色色的乘客熙熙攘攘着,就像是一副清明上河图。

    排在我最前面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九零后,稚嫩的皮肤上画着浓浓的眼线,一边旁若无人的哼着歌,一边不时看着隧道里列车来的方向。

    我再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柱子前面他熟悉的脸。

    他似乎认出了我,微微的向我点了点头,我慌忙转过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不知怎的,我看到他,就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接冲上头顶,像是浑身泡在冷水里,冰冷刺骨。

    不一会儿,远处的隧道里闪过几丝亮光,隐隐看到列车咆哮着从远处奔来。

    就在这时候,我身前的那个女孩,忽然停止了歌声,接着就义无反顾的跳进了轨道里。

    列车 “吱呀”一声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但为时已晚,那个女孩轻飘飘的犹如断线的风筝,被迅速卷入沉重的车轮底下,像掉进绞肉机里一样被压得粉碎,有几滴鲜血甚至溅到我的脸上,我竟然着了魔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又腥又甜。

    人群仿佛炸开了锅,有人发出刺耳的尖叫,有人开始捧着胃呕吐,有人被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抖,甚至一步也挪动不了。

    有那么一瞬,我仿佛觉得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部无声的电影,各种各样的人在我面前奔跑着,逃窜着,那女孩的鲜血慢慢在我面前迸溅开来,像是一股喷泉。



    警察照例来调查一番又走了,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只好归咎为现代九零后的心理太脆弱啦心灵太迷茫啦追求特立独行啦等等,有一位好心的警察还劝我去看心理医生,说大多数亲眼目睹过死亡惨案的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何况我还离的那么近。

    我只是摇摇头,说自己一点不觉得害怕,也不会留下什么阴影。

    那名警察听完,眉头皱紧了,他说那你更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冲他笑笑。

    大批的乘客摇头叹息着,不约而同的走出了站口,是啊,谁还会想搭乘一辆血肉模糊的地铁呢。

    我也随着人流朝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再转头,在人群里搜索着他的身影。

    地铁里人头攒动,我身后的人见我停住脚步,不耐烦的从我身边挤过。

    我仔细的看了半晌,没有他,自从那个女孩跳进轨道里,就再没看到他。

    我忽然觉得心里冒出一丝凉意,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上车,这是最后一班地铁,如果他不乘车,来做什么?难道他所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末班车通过,然后再出站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钻进我的脑海里,或许他只是为了寻找机会,将人推下站台!可那女孩身后的人是我啊?难道,他是隐形人?又或者,他……不是人!?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关于四号线地铁的传说,也许,那些被惊扰的灵魂会在午夜子时醒来,悄悄的站在候车乘客的背后,将这些讨厌的人类轻轻一推,从此黑暗的隧道里又多添了几个游荡的灵魂……

    想到这儿,我转头看了看那黑暗空洞的隧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些埋藏在地下四通八达的隧道,就像沉睡在城市下的巨蟒,永远笼罩在黑暗了,里面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开始悄悄观察他。

    几乎每次乘坐末班车都会发现他的身影,有时候靠在柱子前发呆,有时候坐在角落的椅子里摆弄着一个数码DV,而每次我走进车厢的时候,总会隔着玻璃窗看见他远远的站在站台上,跟我对视一眼,有时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短短的一个月,地铁里又发生了两次跳轨事件。

    一次是一个情绪激动的男人,列车来时那个男人正在讲电话,不知跟谁激烈的争吵着,列车驶过时他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静静的躺在铁轨上,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已经不能算“躺”,因为你不能称地上的一堆支离破碎的肉馅为“躺”。

    另外一次的那个女人还算幸运,她跳下去的时候有点没瞄准,只有半边身子在轨道里,所以当列车驶过的时候,她体内的五脏六腑混在一大团粘滑湿润的红色液体里慢慢的流出来,落在轨道里,而另外半边身子的手臂和腿还接近完好的露在外面,显得更加白皙。

    警察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归,查不出一点线索,只好建议地铁站增加屏蔽门装置,将站台与轨道隔开,防范人们将这里当做自杀的最佳场所。

    而每一次我都能在人群中搜索到他的身影。

    他总是静静站在远离人群的角落,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见我看他,冰冷的脸上就会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总显得那么与世隔绝,有时候我仿佛觉得他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有一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朝他走过去,轻声打了一个招呼:“嗨。”

    他仿佛愣了愣,接着立刻又习惯性的朝我微笑着,说:“你好。”

    “这个地铁站最近死了不少人啊。”我说出早就想好的这句开场白。

    “是啊,”他不以为意的说,接着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你听说过这个站点的故事吗?传说建地铁的时候,从地下挖出了许多尸骨,因此这个站点总是要么故障,要么断电,要么有人跳轨,就是因为惹恼了那些安眠的亡灵。”

    “传说还是不足信吧,”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鬼神之事虽然古来就有,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没准儿是有人将他们推下去的。”

    他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嘴角又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吗?我可从来没看见推他们下去的人,你见过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听说马上就要安装屏蔽门了,也许安好以后,就没有这么多跳轨事故了。”

    他像是没有听过这个消息,呆住了,不再多说什么。

    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列车快要进站了,我转身走向站台,又回头问了一句:“车来了,这是末班车,你不上车吗?”

    “不了,”他回过神来,又冲我微笑了一下,说:“我坐下一班。”

    神经病,我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这明明是末班车,怎么还会有下一班?我转身快步走上列车,门迅速的关上,列车向前驶去,远远的看到他仍然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



    我回到家,打开灯,屋里一下子亮起来,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爸爸和哥哥的黑白照片挂在客厅的墙上,温柔的看着我。

    我在桌子上点燃了几根线香,飘渺的烟雾冉冉上升,一股温暖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屋子,我觉得屋子不再那么冷清,身上一下暖和了许多。

    我走进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无聊的胡乱点击着网页。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那个男人说要坐下一班,难道是我记错了末班车的时间吗?

    我打开百度搜索,输入“地铁 末班车”字样,立刻,几万条搜索结果显示在我的面前。

    我随手点开了几个网页,随意浏览着,忽然,一条名为“北京地铁空驶拉鬼”的帖子映入我的眼帘。

    我心里一惊,连忙点开那条帖子,里面说:北京地铁公司规定,跑完末班车的司机还要再空驶一趟,不停车,不拉人,据说是因为北京挖地铁挖到了什么坟,被惊扰的灵魂不干了,所以每天得空驶一趟午夜班车,运送一下鬼,算是惊动他们的代价。

    我觉得背后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空气忽然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我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他微笑着对我说:我坐下一班。

    下一班!



    再坐那班地铁的时候,我开始故意闪避他的眼光,有时候看到他冲我微笑,就赶忙转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哎,”地铁里那个经常跟我一起坐车的胖子冲我点了点头,说:“听说没有,再过三天,这一站就要安装屏蔽门了。”

    “是吗?”我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么快?”

    “这还快?”那个胖子不满的翻翻白眼,“哪个地铁不到一个月死过三个人啊,早该安上了。”

    “是啊是啊,”旁边坐着的两个年轻女孩插话说:“不过说起来,这一站是够邪门的,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个个都那么惨……”

    “嘘,”我旁边一个带眼镜看书的年轻人把食指放在嘴边,“大晚上的,别提这茬了,多慎得慌。”

    这句话就像有魔法一样,车厢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我比平常早到了,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他仍然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台DV,望着铁轨发呆。

    “嗨,”我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看见是我,又笑了。

    “听说这两天就要安装屏蔽门了,”我说,然后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是吗?”他一楞。

    “我本来以为,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人们会强烈要求把这条地铁线路关掉,或者把这一站封掉,又或者不再搭乘这趟地铁。”我注视着前方的隧道,仿佛自言自语的说。

    他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一趟趟的列车呼啸着驶过,我的头发不时的飞起来,乱七八糟的甩在脸上。

    我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那些沉睡在底下的亡灵,每天忍受着一厢又一厢密密麻麻的人从自己身上踏过,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如果是我,大概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吧?

    不过,鬼也需要睡眠吗?

    我被自己脑子里这个古怪的念头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忽然说:“你笑起来挺可爱的,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是吗?”我故意板起脸,“你的想象中我应该什么样?”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DV,一会儿,他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说:“你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把手里的DV递给我,“你把镜头对准我就好。”

    我接过DV,一时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接着,他迅速站了起来,走到站台边,回过头,冲我眨了一下眼。

    远处,轰隆的巨响传来,灯光闪动,站台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不!我仿佛明白了什么,猛的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

    屏幕中,他冲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接着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列车发出刺耳尖利的尖叫,吱呀呀的停了下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我冲到站台边,趴下身子望向轨道里。

    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轨道里没有我亲眼目睹过的血肉横飞的画面,没有碎肉,没有鲜血。

    他就这么消失在轨道里,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颤抖着手,一遍一遍回放着DV里的视频。

    DV里有许多段视频。

    第一段,我面无表情的在站台上一遍一遍的散着步,不时若有所思的望向黑暗深邃的隧道里。

    第二段,我站在队伍中,表情轻松的等待着列车,我的前面是一个打扮时髦的九零后,稚嫩的皮肤上画着浓浓的眼线,边哼着歌边不时望着列车要开来的方向,我将背包背在胸前,双手抱着包,似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在背包的遮挡下,隐隐约约看到一丝冰冷的反光,那是金属特有的光泽,下一秒,那个女孩就跃下了站台。

    第三段,我仍然排在队伍的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情绪激动的,打着电话的男子。

    第四段……

    我哆哆嗦嗦的将所有关于我的视频按了删除键,放下DV,就看到了他,微笑着站在我的面前。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是地铁的一名职工,”他轻松的说,“我观察了轨道很久,轨道是有弧度的,轨道与列车底部有很大的空隙,如果你平躺在轨道中央,连一根头发丝也少不了,你只要趁着列车停下,迅速从另一侧爬上来,走到前面隧道里黑暗的部分,再悄悄绕上站台就可以了。”

    “为什么这么做?”我平静了一下,看着他问。

    “为了打赌,我跟朋友打赌敢在列车进站时跳进轨道里,赢了有十万块,我拍摄了许多列车进站时的画面,来研究列车的制动速度和滑行加速度,直到有一天……”他深深的看着我,“我拍到了一个女孩,她好像总是散发着一种悲伤的气息,我想拍下她微笑的画面,可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远处的隧道里又闪过几丝光线,又一辆列车进站了。

    我走向站台,忽然又转过身来,问他:“最后一个问题,末班车后,真的有一班接送亡灵回家的地铁吗?”

    “哪有这回事,”他笑了,“确实有一班地铁,那只是检查线路安全和拉下班的地铁职工而已。”

    我没有说话,黑暗的隧道里轰然响起巨大的声音,列车仿佛千军万马般咆哮着从隧道里钻出来,已是午夜子时了,那些安息在地下的亡灵能睡的着吗?父亲和哥哥的一定很讨厌这么多人在午夜时分仍然踏在他们头上吧?

    我再前进一步,隐隐感到脚下的站台颤栗着,列车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转过头,望着他,嘴角绽放出一朵美丽的微笑,

    他呆住了,我再转过身,纵身跳下了站台。

    我闭上眼,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似乎父亲和哥哥在呼唤我,我听见了自己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午夜的最后一班列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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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无情地彻底地撕开欺世盗名的人的秘密,叫人有些害怕。太正常了。
    有很多事情会只剩了一个空壳,就是因为明哲保身。只要有自私,每一新制度、新学术、都会如同落入黑色染缸,立刻乌黑一团,化为假公济私的工具。
    元朝建立。汉人失去土地,做了二百五十年的奴隶,却变成了几页光荣历史,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自大到了愚蠢, 还是超然于物外,知道民族和人种不过是虚荣的工具。批评和演说不过是炒作,反正我摸着石头过河,错了那是上帝和秃头的失误,人世间恨和尚的往往就恨袈裟。打破镜子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 ,是怕会看到一个 叫嚣着 ”老子天下第一“的赤条条的丑陋爬虫,在对你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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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你,很可能不是唯一的, 也可能你的内部还有其它的世界. 你是它们的神, 但它们无法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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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奴性和压迫,无处不在,狭隘自私的民族,团体,个人欲望,使得所谓的文明不过是人欺人。绝望使人在怀疑中思考。暴力时代我们是沉默还是开口? 世界没有不是人定的法律,语法没有人不可描述的规则,有理的压迫,跪着的反抗。
    看多了人心的叵测;历史一再证明,思想,决不能战胜黑暗。可谁愿意孤身一人,面对强敌,要生存他只能是希望两边有支援,背后有接应。并不是因为盟友,和党派是好人。可是人的要思想自由,特立独行,就不能做谁的奴才,所以思想者是痛苦的。
    名花(向日葵)在画画的生前 一文不值,死后变成无价之宝。画者也成了家,不是因为那人和作品变的俩样,是有权势者可以用它得到利益。 之前,梵高是乞丐 。乞丐死后成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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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样东西,愈是经常和持久地思考它们,对它们日久弥新和不断增长之魅力以及崇敬之情就愈加充实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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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还没有到博士当然难教,其实越难教的问题少年才是天才,可惜遇到的都是半桶水。半桶水自己都不会又不敢乱教 越是就越教越烦 反而说学生难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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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公交车回去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哭闹不止。看他年纪,大约七八个月小,穿着身喜庆的红衣服,额头包扎着医生贴的消毒纱,哭闹了会儿,他又安静,眼泪汪

    汪地看看我,又看看他人,与其说是看人,不如说是看这个存在的世界,也许他不明白世界为什么会存在 ,谁下车了,他看看,谁挤过来,他也看看,窗外奔流的汽车,摇摆的树木,他

    都得呆呆看很久,很久。他又哭了,小脚踢妈妈,小手朝虚空抓,如此又是一程路。
      
      我站在他身旁,看他忽然哭了,又忽然笑了,哭哭啼啼,小脸也尽显清澈的无辜。忽然,我想到了年纪,如同爷爷八十岁之后说的话“我过一天是一天了,过了今天没明天,谁说得清

    呢”,眼前缓缓出现许多家乡老人家逝世前的模样,那些听说的故事,那些见过的永别,我想人生若以中国沿海地区平均八十岁寿命计算,人得哭哭闹闹前十年,痴痴傻傻最后十年,中间

    又得要渐渐成长十五年,渐渐衰老十五年,五十年的时间,就这样用尽了,可知人真正精神旺盛、才德明智的生命只有三十年。我转念一想,又哪里是每个人都有三十年呢?可知还有天灾

    人祸,种种劫难,又有多少人是中道崩殂。
      
      如此细细计算我一生,我已二十七岁的年纪,又还有多少时间容我浪费?声色犬马,醉生梦死,人总得在最灿烂的年纪里,耗费许多时间,再加之吃喝拉撒睡,记得曾经看过的统计数

    据说,那又得耗尽我们三分之一的寿命,于是,苍天留给我们的,其实真正可以为梦想而努力的日子,不过十年。所谓“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那么真正顺风顺水的好年岁,又还残剩

    了多少呢?可以为我们微不足道的一生去奋斗。
      
      《道德经》说:“知足常乐”,心知足了,事也如意些,待人接物,不再那么少年似的,毛毛躁躁,风风火火,渐渐学会了安稳,学会了沉淀。可是,不是也有故事说温水煮青蛙吗?

    人若在安稳的日子里过久了,是不是也就消磨了意志,变得浑浑噩噩,梦想与信念再度丧失,人活着,也就有些消极怠慢、混混日子。这一生也就说老就老了,回头望望,那许多年走过的

    路,原来除了最初有过的草野,往后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和苍凉,谁还记得哪一粒沙子美如珍珠?
      
      那么,只能是奋斗了,而且还是得看淡之后的从容,从容之后的安静,《大学》所谓“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也许我们品茶时,品的

    也是否是一种云淡风轻却又坚定不移的境界呢?茶如此,人生如此,也许这才是最富有效率的方式吧。
      
      当我下车之时,小孩子不哭了,也不笑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花花绿绿又阴晴不定的世界,在生命最初因为好奇而开始追逐时,苍天给予我们鲜活的身体,智慧的心灵,而在生命最

    终因为劳累而逐渐沉睡时,苍天又会给予我们什么呢?是碌碌无为的羞愧,是生死无悔的淡然,亦或是遗憾而无可奈何,是功成名就、无愧青史的荣誉,其实,这最终的答案,岂非就是掌

    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忘记了,是谁说,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只依稀记得,天地辽阔、坎坷艰辛,正是因为路不平了,才需要人去走,否则人生就如心电图,一帆风顺那就完了,沧海里

    起起伏伏,才是真的人生本色。
      生命总如此脆弱,西方人说“人是一根草,但人是会思考的野草”,我思故我在,我若失去了思考,如一块石头冰冰冷冷,如同那些冰冷无情的草木,还何来活着呢?病着且思考着,

    谁说霍金那样的人,他活着不是一种快乐呢?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谁能长生不死、长胜不败,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把最好的年华留给你喜欢的人, 留给你的向往吧,为一季花开悍烂一站 虽死尤荣 。

      本文标题:和奶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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