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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全译本)

  • 发布者: 羽忆
  • 来源: 古榕树下
  • 发表于2021-04-22
  • 阅读578
  •   内容简介

      《浮生六记》是清代文人沈复写作的自传散文。这次出版选开明书店民国遗本为底本,考以林语堂英译本重新点校;并请张佳玮精心译述,作长文译记为读者导读;独家收录“沈复的一生”(年表)“沈复三十年游历图”,附“光绪三年初版序”“潘麐生题记”“光绪三年初版跋”,便于读者朋友更好读懂中国挚美经典,从中获益。

      沈复,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生于姑苏城南沧浪亭畔士族文人之家,十八岁娶舅女陈芸为妻。婚后夫妻俩举案齐眉、相爱甚笃,然命途多舛,常常事与愿违;幸而二人不落世俗,善苦中作乐,耳鬓厮磨二十三年,至芸积病身故,仍情深如旧。后,沈复离家漫游,著《浮生六记》六卷。成书后并未刊行出版,而在民间多有传抄,引以为珍。道光年间,由江南士人杨引传于街市书摊购得,转妹婿王韬于申报馆付梓出版。因其中以真言述真情,从不刻意造作,深为后世文人所推崇,流传至今,已成经典。其中《中山记历》《养生记道》两记,杨引传购得版本已佚。民国时期有称找到足本,并付梓出版,收录佚失两记,然实为时人拼凑杜撰。后常有传言佚记真本现身,或有相关、或片段,但至今仍无被证实可靠完整的,故本版只收底本所录四记。中学课文《幼时记趣》摘编自本著第二卷《闲情记趣》。

    浮生六记(全译本)

      作者简介

      沈复

      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生于姑苏城南沧浪亭畔士族文人之家,十八岁娶舅女陈芸为妻。婚后夫妻俩举案齐眉、相爱甚笃,然命途多舛,常常事与愿违;幸而二人不落世俗,善苦中作乐,耳鬓厮磨二十三年,至芸积病身故,仍情深如旧。后,沈复离家漫游,著《浮生六记》六卷,记录过往生活中点滴趣味及漫游经历,因其以真言述真情,从不刻意造作,深为后世文人所推崇,流传至今,已成经典。

      目录

      [译文]
      译记[代序]
      闺房记乐
      闲情记趣
      坎坷记愁
      浪游记快
      [原文]
      光绪三年初版 序
      潘麐生题记
      闺房记乐
      闲情记趣
      坎坷记愁
      浪游记快
      中山记历[佚]
      养生记道[佚]
      光绪三年初版 跋
      附录:沈复的一生

      媒体评论

      《浮生六记》俨如一块纯美的水晶,只见明莹,不见衬露明莹的颜色;只见精微,不见制作精微的痕迹。然而我自信这种说法不至于是溢美。想读这书的,必有能辨别的罢。

      ——俞平伯

      我相信淳朴恬适自甘的生活——如芸所说“布衣菜饭,可乐终身”的生活,是宇宙间最美丽的东西。在我翻阅重读这本小册之时,每每不期然而然想到这安乐的问题——读了沈复的书每使我感到这安乐的奥妙,远超乎尘俗之压迫与人身之痛苦。

      ——林语堂

      前言

      译记[代序]

      秋天乍接到要求,请将《浮生六记》译作现代文时,我挺费了番踌躇:翻译文言文,尤其是妙文,从来吃力不讨好。中国明清之后好文言文,妙处多不在辞藻铺排,而在文气流动、词采精炼,假设文章如酒,经了翻译,便成米饭,少了醇酽的韵致。

      最后答应下来,几个缘由。一自然是出版方给了极大的自由度;二是《浮生六记》毕竟散文叙写家常事,不是微言大义、错一个字就要杀头的经典;三是作者沈复沈三白,苏州人,所写情状,大多在江南,而我是无锡人,沈复所写的江南吴地风情样貌,大多见识过了。如果他出身雁门代北,专门写平沙漠漠,我大概也无从措手了。

      翻译这文章之前犯过一阵难,因为逐字逐句地翻译过来,虽然浅近明白,但过于机械,文采风流,不免全失;擅自用现代语全然改写,又不太像话。林语堂先生曾经有过全本翻成英语之举。想一想,倘若直接翻成另一种语言,虽说更难些,倒真可以死心塌地,不用考虑汉语原味的问题了。

      后来开始动手时,我的选择,还是尽量按着原文节奏来翻,句式字眼,尽量保留,只是翻译之外,另加了些虚字垫字,偶尔加一句话来解释前文所省,以求文气通透。打个比方,原文如骨,那么我所做的,就是在起承转合间加一些筋肉,尽量保持文脉流畅,读来也好咬嚼些。当然,如此处理,许多句子就近于白话文了。好在原文多以叙述日常生活各类事项为主,希望也不会因此显得过于突兀。

      众所周知,《浮生六记》说是六篇,如今仅存四卷。“浮生”二字,是李白所谓“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四篇文字,除了《坎坷记愁》,剩下三章,还真都是谈论生活细节、为欢之事:闺房之乐、诗酒之乐、游玩之乐,都是典型中国文人的清淡闲雅情致。其《闲情记趣》一章里,谈论养花寻石、布设园林的段落,颇有趣味,可见沈复是位实干动手型的,倒不像其他名家,只是指点评论一下便过去了;《浪游记快》,也因为他幕游在外的身份,以及穷困潦倒还不忘去郊游的旺盛精力,显得很是热闹,风景层叠,目不暇接。

      当然,若要挑剔,则沈复的文笔见识、详略取舍,并不比李渔、张岱那些大师们强,文中自然也不免如袁枚先生那类乾隆年间才子们似的,时不常要显摆一下“兄弟我这个也是懂的”的劲儿,以及“这里其实未必要写,但我舍不得删嘛”的调调。但好在,如他自己篇首自谦所云,这文章“不过记其实情实事而已”。吹毛求疵,则他许多叙述,未必如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有趣,但在“如实道来”方面,细微曲折,都点到了。沈复虽然是读书人,而且时时标榜好诗文喜风雅,还以林和靖自况,但性格上却是典型江南市民:好热闹,喜交友,声色美景娱目的,他都不讨厌。所以记叙下来,虽然许多事平铺直叙,也算是热热闹闹。所谓不以文胜,而以质取吧。倘若说《金瓶梅》全书,可以当作明时市井风物的百科全书来看待,《浮生六记》也可以当作乾隆年间苏州书生家庭市井的一幅卷轴画来欣赏——还是加了大量风景描绘的山水卷轴呢。

      也因为沈复这般不厌其烦娓娓道来,我们才得以隔了二百余年,还领略到他那位夫人陈芸的风采。《闺房记乐》是为本文的核心精华所在,而芸又是核心中的核心。林语堂先生说芸是“中国文学中一个最可爱的女人”,诚非过誉。实际上,读完全篇,我都产生了“沈复简直配不上他妻子”的念头。自然你可以说,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沈复对他妻子已经算是极好了。而芸的出色,也恰是在细节中呈现:身为一个父亲早丧、独自靠女红养活一家、自学认字的才女,沈复很喜欢描写她如何可以陪自己在闺房中谈诗论书、赏月饮酒,这也是此书情致动人、独一无二的所在:自来才子喜欢描述佳人名妓狎玩故事(沈复当然也写了类似篇章),但如此深情描写自己的夫人,却实在罕见罕闻;芸也的确是个心路活泼的妻子,比如,敢于女扮男装去看庙会,能够雇了馄饨担子为丈夫的赏花会温酒,主动为丈夫谋妾室,也有主意为自家公公找姬妾,诸如此类,乍读便令人神往,觉得实在是个有趣的女子;但略多读几遍可知,芸最可贵处,是她风雅感性之后的缄默沉静。

      在一个并不那么良好,除了丈夫的疼爱外无甚长处的家庭环境里头当媳妇儿,她默默地担负着许多东西,居然还能过出安贫乐道的闲散风雅劲来。古来通文辞、善解语的才女和通情达理、痴情一往的妻子许多时候是矛盾的,但在芸身上,浑金璞玉地凑成了一体。甚至在沈复略带得意地谈论自己放意浪游、大兴诗会的那些篇章之后,你都能感觉到芸温柔又宽和的笑容。古来肯布衣蔬食过日子的夫妻,许多是迫于无奈;平心而论,沈氏夫妻过的日子着实清寒不易,许多时候得苦心经营,才能过得下去,最终难以为继,妻子早逝,也足令人扼腕,但在此之前的漫长时光里,终于还能过出风流倜傥,甚至清暖温柔的味道来,里里外外,无一处不是芸的光彩。

      如开头所述,翻译古文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保留原文况味而又易于理解,实难两全。我所做的,也只是仿制了一个框架,涂抹上原文的色彩,假装《浮生六记》就是这个样子了。倘若文章中还能有什么妙处,应当归功于沈复的经历和芸的神采;而有不恰当的,大概就都是我的问题了。

      张佳玮

      2014年12月15日

      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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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书摘

      我生在乾隆二十八年,即癸未年冬天的十一月二十二日。时值太平盛世,生在衣冠仕宦的体面人家,又住在苏州沧浪亭畔,苍天厚待于我,真是无以复加。苏东坡诗云“事如春梦了无痕”,逝去的时光,若不以笔墨记下来,便了无踪影,未免辜负苍天的厚爱。

      想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关雎》,乃是《诗经》三百篇之首。把夫妇情事列在首卷,余下依次列就——我也按此例办理吧。

      惭愧的是,我年少时没好好念书,学问不大高明,不过记下些实情实事而已。若读者诸君必得考订挑剔我的文法句子,那就好比对着脏镜子,挑剔它不够亮了。

      我少年时,与金沙的于氏订过娃娃亲,八岁上她去世了。我后来娶的妻子陈氏,名芸,字淑珍,是我舅家亲戚心馀先生的女儿。她自小聪颖明慧,学说话时,听讲一遍《琵琶行》,便能背诵。四岁时,她丧了父亲,亲眷便只剩母亲金氏、弟弟克昌了——一时家徒四壁,无所凭依。芸年纪稍长后,女红习得娴熟,便为人做一些针线活。那时节,家里的三口,都靠她十指操劳过活;甚至她还担负弟弟克昌求学识字的费用,让他学业完整,不致有缺。

      一天,芸在书簏上翻到一册《琵琶行》,因为能背诵,便一个字一个字对照认着,这才开始识了字。她做刺绣的闲暇时光,渐渐也通晓了吟咏诗词,写过“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这般句子。我十三岁时,随母亲回家探亲,见了她所作的诗,虽然感叹她才思隽秀,私下里却怕她福泽不深。然而心意投注,不能释怀,便告诉母亲道:

      “若为儿择妻子,则非淑姐不娶。”

      母亲也爱芸性子柔和,于是脱下金约指作为订礼,和芸的母亲商定亲事,缔了婚约:那是乾隆四十年七月十六日的事。

      那年冬天,因为芸的堂姐嫁人,我又随母亲去她家观礼。芸与我同岁,长我十个月,自幼姐弟相称,所以我仍然称呼她淑姐。当时只见到满室鲜衣华服,唯独芸通体素淡,只鞋子是新的。看那鞋子,绣制精巧,问过,知道是她自己做的,才领会到她蕙质兰心,不只在笔墨上。她削肩膀长脖颈,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唯有两齿微微露出,算是相貌上面,略微美中不足之处。情态缠绵,让人神消。

      我问她要了诗稿来读,有的诗仅一联,有的仅三四句,多是零散、未能成篇的。问她缘故,她笑答:“没有老师指点,就写出来这般;只希望遇到能当老师的知己,把这些句子推敲补完了。”我给那些诗一并题了签道“锦囊佳句”,那是当年唐朝早逝诗人李贺的典故,当时如此,是戏笔,揣着开玩笑的心思,却不知道她后来夭寿的命运,已经在此伏下了。

      当夜送亲戚到城外,回来时已经三更。我肚子饿,想找吃的。老婢女给我枣脯吃,我嫌太甜了,芸便暗地里牵我的袖子。我跟她到房间里,见她藏着暖粥和小菜呢。我欣然举箸,正待吃时,忽然听见芸的堂兄玉衡嚷嚷:“淑妹快来!”芸急忙关门,应道:“我累了!要睡了!”玉衡已经挤将进来,见我正要吃粥,便笑睨着芸说:“刚才我要粥,你说吃完了;却藏粥在这里,专门招待你夫婿吗?”芸窘迫至极,夺门躲走了。这一来一去,惹得全家哄笑。我也负气,拉着老仆人先回去了。

      自从吃粥被嘲弄后,我再去芸家里,她便都躲起来。我知道,她这是怕人笑话。

      到乾隆四十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我俩成婚之日,我看芸的身材,依然瘦怯怯的一如往昔。揭了头巾,两人相视嫣然。喝罢合卺酒后,两人并肩吃饭。我在桌案下,暗暗握她的手腕,只感暖尖滑腻,胸中不觉怦怦心跳。她说自己已经吃了几年斋了。我暗暗计算她开始吃斋的时候,恰好是我当年出水痘的日子,便明白她所以吃斋,全是为我祈福。于是笑对她道:“如今我肌肤光鲜,没被水痘怎么着,姐姐可以从此开戒了吗?”芸眼藏笑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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